驾培大变局“五大特征”

　　去年，根据中国道路运输协会驾培分会安排，我们赴内蒙古、江西、湖南、浙江、安徽、陕西等八省走访调研，先后与200多名驾校校长、行业协会和培训考试主管部门负责人座谈交流。在深入调研的基础上，撰写《中国驾培行业调研报告》，呈报交通运输部和公安部主管部门。《报告》在肯定改革成绩的同时，深刻分析放管脱节、产能过剩、无序竞争、教练员失管、创新瓶颈制约等8个突出问题，提出去产能、强监管、优环境、惠民生、保主体、促创新等8条有价值的政策建议，推进驾培改革向纵深发展。随后，参与主编《中国驾培行业调研报告》一书。该书凝聚了行业协会和品牌驾校负责人、业内专家的心血和智慧，接地气、讲真话，从驾培改革、区域调研、政策建议、行业走势、数智驾培、品牌创建、队伍建设、驾校运营、整合提升等不同侧面，全景式展现行业新气象，生动介绍各地创造的新模式、新经验，直面问题和困难，研究切实可行的对策措施，对于推进驾培改革、引导有序发展、帮助驾校脱困，具有较高的参考价值。

　　我们在调研中看到，驾培大变局正在加速演进。政策调整是大变局的关键，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是大变局的动力，新冠疫情冲击是加剧大变局演进的催化剂，驾培业进入动荡变革期是大变局的基本特征。具体有“五大特征”：

　　一、“放”是驾培大变局的政策导向。回顾十几年来行业政策法规变化可以看出，其走向一直沿着“放”的路线调整演进。从省级审批驾校到权力下移县级审批，从“先证后照”到证照分离，从规划发展到市场调节，从驾校许可到备案，驾培市场开放的步子越迈越大，政府这只“看得见的手”越来越放手。特别是2015年驾培改革，将驾校发展完全交给市场，一方面扩大了市场主体增长空间，一方面造成培训能力严重过剩。截止2020年，我国拥有驾校20002所，教练车794267辆，年培训能力高达6350万人。而年培训量只有2500万人左右，并呈逐年下降趋势。培训能力是培训需求2.54倍。全行业产能利用率不足40%。2020年单车培训量只有28人，为12年来的最低水平。驾培市场全面放开后，产能过剩导致恶性竞争，许多地方监管软弱无力，出现“一放就乱”的现象。学时监管流于形式，非法培训泛滥成灾，“价格战”烽烟四起。驾校许可改备案，是又一次重大法规调整，给驾校和行业管理提出新的挑战。驾校在改革“阵痛”中艰难奋进。管理部门感到力不从心，“管理缺抓手，治乱缺信心”。

　　二、两年多来的新冠疫情大流行，是驾培大变局的催化剂。疫情使本就孱弱的驾校雪上加霜，陷入“生存难”的困境，行业亏损面达到60%以上。2020年全国新领证驾驶人2231万人，与疫前2019年相比下降24.19%。尤其是人口输入型地区受疫情影响严重，招生量下降30%—40%。疫情及其造成的行业衰退强化了“内卷”倾向，“黑天鹅”“灰犀牛”事件发生的概率大大增加。

　　三、“稳”是驾培大变局的基本面。疫情虽然对驾培带来一定的影响，但市场需求稳健复苏的基本面没有改变。我省前两年培训量均超200万人，与疫前相比基本持平。从全局看，我国对疫情实施严密管控，连续两年保持经济正增长，为驾培稳固增长创造了良好的大环境。从长远看，未来10多年依然有每年超过2000万驾驶人的增长空间。截止2021年6月，我国驾驶证渗透率为34%。与美、英、德、日等发达国家驾驶人渗透率65%以上相比，我国仍有4—5亿人的驾培需求，足够驾校培训15—20年时间。由此可见，驾培业发展潜力大，韧性强。

　　四、分化与整合重构驾培大变局。激烈竞争加剧行业分化，呈现“三分天下”的市场格局。这一格局“两头小、中间大”。一头是第一方阵：少数大而强的驾校，兼具训考一体和品牌效应两大优势，招生量、考试合格率、经营效益在本地区处于领先地位。大品牌驾校跨区、县布局，形成优势驾培集群，雄居市场高地。这一方阵的驾校约占10%左右；一头是小而弱的驾校，靠减员减车降价参与低成本竞争，挣个三瓜两枣，谈不上质量和服务，撑不了多长时间，因车辆报废、场地缺失、入不敷出等退出市场，现已退市的约占驾校总量20%。还有一大部分驾校属于中间派”，不上不下，勉强维持，吃不饱也饿不死。随着竞争加剧进一步分化，要么进，跨入第一方阵；要么退，逐步淘汰出局。竞争与分化变本加厉，倒逼驾校由各自为战走向抱团求生，进而在迷雾中开启重构的希望。浙江舟山、乐清、安徽黄山等市驾校开创区域资产重组先河，实行市场化整合，公司化经营，走出一条合作共赢之路。过剩产能加速剥离，“价格战”偃旗息鼓，质量效益明显提高，市场环境由乱变治，行业转型迈出新的步伐。

　　五、“新”是驾培大变局的主动力。新旧动能有序转换，发展空间不断拓展。差异培训细分市场，私人定制成为时尚。尤其是大量依靠科技创新的新模式、新业态快速崛起，传统驾培得到革命性重塑。线上招生授课，网上约训约考，“机器换人”的智能培训，随处可见的“扫一扫”…互联网、大数据、人工智能已经渗透到培训管理的各个环节各个场景，在方便人民群众学车的同时，也提升了培训效率，带来大量的有效供给和消费需求，推动发展方式、行业结构和培训服务样式发生深刻变化，为驾培业高质量发展注入新的活力。

　　当下，疫情多发散发导致驾培市场复苏走弱，驾校经营风险加剧，全行业面临空前挑战。驾校要坚定信心，激流勇进。要加大政策助力，保主体、稳增长。要增强改革政策的执行力，真正做到政策直达，惠企利民，让驾校和学车群众都有获得感。（中国道路运输协会驾培分会专家组组长　王传伦）